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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声机里有很明朗的歌声: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爱呀爱呀郎呀/咱们俩是一条......
转身,一个人
泊文骑着邮车时脑海里总浮现羽烟的一颦一笑。想想,又感伤起来,过些日子羽烟就要回日本了。她的论文已经快写完,她没有理由留在这里。而他,更是没有信心能留下她。
他只是一遍一遍的去旧货街,古玩市场淘来民国的东西送去给羽烟。他们在一起讨论声光音色,纷乱交织的民国,讨论《金粉世家》《橘子红了》,讨论周慕云与苏丽珍的爱恨......独独不讨论他们自己的现在和未来。
羽烟定下机票时才告诉泊文。他只是哦了一声,别无其他。巷子里栀子花已经开败,泊文骑车上坡时怎么也骑不动了,他停下来,推呀推,有液体就流了满脸。
其实心里是那么自卑的,他只是小小的邮递员,终日穿梭在城市的街道,而她,又美丽又高贵,象那件旗袍样,玲珑妥帖。
他帮她打包收拾行李,她说,留声机给我空运过来吧,这样东西我最喜欢。他们在城市拍照,好象观光客,她在镜头前淡淡的笑,镜头就晃动起来--他的心颤呀颤。她的手垂下去,好多次,他都抬起自己的手想要握上去,只是怎么都在最后,颓然的放弃。她的走,已是日程表上醒目的一栏。
他终于送她去机场,拿着她的行李。她说,欢迎你到东京来。他说好,其实知道这出国的机会渺茫,他只能安分的行走自己的路。
羽烟张开手臂拥抱泊文,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郏上亲了一口,她说,写信给我。
泊文说好,挥手,没有说再见。因为怕一开就说成了,留下吧。
口令,暗语
以后很长的日子,泊文就焉焉的,邮车骑得很慢。只是在青云巷时他的心里就空空的。那里再也没有穿红旗袍的女子款款的走来,她的绣花的布鞋落在青石的路上没有声响。
泊文点着橘色的台灯给羽烟写信。哥哥笑话他,说你不如发个Email过去,一秒种就到了,写信真慢!泊文想,再快又能怎样,没有等待没有期许没有拿到收里的实在感。爱也变了味。
羽烟回信来,说论文很成功,导师给了很高的评价。她说,谢谢你,让我了解民国。
泊文在一个下午寄了一页空白的纸张过去。其实是从民国时期电视里看来,革命党人在传递消息时总是用特殊的药水处理过文字,面上看什么也没有,非要浸入水里才能显示出来。
他在上面写了很多的思念。他想,或者她能知道其中的秘密。然后又笑了,她怎么会知道其中的玄机呢?
是在6点10分经过青云巷时下意识的抬头往过去,就看见一个穿旗袍的女子从里面款款走来,他的心扑通的跳,邮车重重的倒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