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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刚是春末,天台上的风好冷好冷。沈明娇穿着一身枯叶色的衣裙,薄纱广袖,仙气飘飘的,一点都不遮寒。
她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后面,被冻得四肢僵硬,耳畔都是风声,却一句都没有漏掉陈礼的话。
他背对着沈明娇,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很冷酷的对站在他面前的人说: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当年我只是因为见她可怜,才带她一起回来的。
沈明娇不记得自己那天是怎么离开天台的了。
时隔多年,她的记忆已经变得很模糊,只记得那天她拿着沉甸甸的奖杯下台后,陈礼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恭喜,而是娇娇,你以后,不许再跳舞了。
那年,陈礼十九岁,沈明娇十六岁。
那是她像一只寄生虫一样,靠陈礼才能活着的第九年。
年少时的沈明娇比现在还沉不住气,当天回到家后,就跟陈礼吵了好凶的一架。
她哭得双目通红,好委屈的质问他:我是你养的小狗吗?你看我可怜才把我捡回来,你让我做什么我才能做什么?
陈礼当时的眼神很冷,眸色深不见底:你就得是我一个人的。在我这里,你必须听我的!
他对沈明娇脸上的委屈和愤怒视而不见,因为他远比她还要愤怒。
沈明娇在台上跳舞的时候,他就坐在观众席上,听到了周围的被惊艳的赞叹声。
陈礼没有与有荣焉的骄傲,他只觉得自己的明珠被人觊觎了。
他不能接受。
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明珠,他不愿意让别人与自己一同分享。
他很漠然的警告了沈明娇:娇娇,你乖一点,不要跟我作对。
沈明娇当时很想硬气一下,但她没有办法。
她无处可去,更何况,她已经受了陈礼这么多年的恩惠,她也不能就这么跑掉。
十六岁那天,沈明娇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原来这么没用。
那天的生日没有过成。
沈明娇把自己刚拿到手的奖杯从窗外扔了出去,眼睁睁的看着它被砸了个粉碎。
然后她答应陈礼,从此再也不上台跳舞。
她收回了自己对他懵懂的喜欢,也是从那以后,她再也不过生日了。
暴雨还在持续的下着,夜色很浓郁,整个世界像是要被捅穿了一样。
沈明娇睡不着,半夜爬起来,在飘窗上看雨景。
她昨天晚上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了次卧里。
这是她年少时住的房间。
陈礼上高中后,就带她从陈家搬了出来。
一开始住的是学校附近的小区,房子还是租的。不受宠的未成年富二代,那会儿手里也没有富裕到可以直接买房子,和养一只漂亮小孔雀。
后来他上大学,做了几个项目,开始赚到了钱,才换到了现在住的房子。
一开始,沈明娇是这么认为的。
那会儿她还没成年,对陈礼的喜欢也还没有被摔碎。
她跟陈礼搬新家那天,眼睛里亮晶晶的,是长出了一口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