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升带着助手缓缓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就看到病床上那个脸色苍白的青年正背靠着床发呆。
他拿着报告的手微微收紧，心里不免对这个青年多了几分惋惜。
这么年轻的孩子啊……
听到有人进来，苏淮眼皮微微一动，抬起一双无神的眼睛看了过去，在记忆里搜索到这人的身份后，他抿了抿唇，轻声道：“你好陈主任。”
“醒了？”陈升走到他面前，慈爱地一笑：“你昏迷好多天了，所幸你受的伤不严重，多休息几天就能恢复了。”
苏淮一愣。
伤？
什么伤？
难不成原主进医院是因为受伤？
他轻轻抚着额头上的纱布。
奇怪……
他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陈升拉了张椅子在他床边坐下，问他：“前阵子我跟你说的化疗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话说得苏淮脑子再次一懵。
“化……疗？”
看着陈升望向自己的眼神浮现出一丝疑惑，他立马歉意地笑笑，借口道：“抱歉陈主任，我才刚醒，脑子好像还不太清醒。”
“没事。”陈升没有多问什么，安慰他道：“毕竟肿瘤压迫神经，而且你脑袋又受了伤，是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记忆的。”
听到“肿瘤”两个字，苏淮心里“咯噔”一下，他望着陈升手里的报告单，心下已然意识到什么，犹豫着问：“这个报告单，可以先给我看看吗？”
陈升愣了下，倒也没说什么，将报告单递给了他。
苏淮道谢接过，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诊断结果：恶性脑肿瘤，且癌细胞有扩散迹象。】
病房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所以……我还有多长时间？”
良久，苏淮才轻着声音问了一句。
“化疗的话可能能拖个一两年，但是费用巨大，过程痛苦，不化疗的话……”
陈升没有再接着说下去，苏淮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知道了。”苏淮掀开被子走下床，脑中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让他微微晃了一下：“劳您费心了，帮我办出院吧。”
“小伙子！”眼看苏淮要走，陈升连忙叫住了他：“你的情况虽然不太理想，但如果化疗预后良好的话，是有可能再多活几年的。”
“很抱歉陈主任，这个几年对我来说吸引力不大。”苏淮回头，笑得洒脱：“与其半死不活地拖这几年，不如用剩下的时间去做点我喜欢的事情。”
“世无百岁人，枉作千年调，人生就这么短，何必为那飘渺的未来枉费心思。感谢您的建议，我先告辞了。”
说完，苏淮转身离开，只剩下病房里长久沉默的陈升。
……
离开医院后，苏淮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这偌大一座城市，他却连去哪儿都不知道。
随意找了处绿化带坐下，他伸手从兜里摸出一部老旧的水果手机，用指纹解了锁，查看手机里所有的存款数额，除掉刚刚付的诊金，目前总数居然还不到五百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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