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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灵羽是她有疏烟芜的,也本是叶蘭的。烟芜轻抚着祖祖辈辈留下的秘密,像是找到了回家的路。……巾帼不让须眉,沙场之上,一水的女将,英姿飒飒,战功赫赫,是她的族人。女子又如何,奈何偏偏锁在闺阁之中绣着花,刺着绣。骑马涉猎,与男儿们并肩作战,是她们的殊荣。也曾站在那高台之上,数个世家列队的武士们,特别是男人们,仰着头颅望向她们,欢呼,致敬,终成英雄。
恨只恨,解了甲衣,挂了帅印,穿回了女儿家衣衫,石榴裙,云罗裳,男人们陡然板起脸来,三从四德,女训女德,统统搬挪了出来。要将她们再锁回去,锁在幽静的庭院之中。
史官的毛笔沾着轩墨——荡平天下,击退异族,如此头等的功勋,只能是男人的,只能是雄性的。
领地也封在偏安一隅的不毛之地。是因为学不会那些女子的狐媚功夫吧?太平盛世,谁要看女人刀伤箭痕的身体,做女人,也像是个残缺。
烟芜恨,冷清的恨,不是对男人,是对世间的公正,只是这恨,要从那些男人这讨回来。
烟芜掏出火折子,将灵羽点燃了,前尘往事,烧成灰,也触目惊心,找回来。
她挡在故国旧事和叶蘭之间,再等一等,等一切尘埃落定,大计将成,再带她回家。
灵羽在空中熊熊燃起,青蓝的火苗像是祖先们幽怨般的眼神,忽地,红了眼,四散开来,金色的星星点点,飞旋着,寻着叶蘭而去。
山林间,传出叶蘭的一声惊叫。
那金羽毛的灰烬如芒如刺,钻入叶蘭的骨血之中,化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要将小小的身子撑破了,最终钻心一痛,聚集在后心,肩头上也如烟芜一般,现出了一朵秋水仙,瞬间,又不见了。
叶蘭转头寻找烟芜。
竹林中轻风徐徐,早已没了踪影。
更衣之后苏穆来寻叶蘭,到时正巧叶蘭与几个盾牌围坐在一处畅饮,苏穆见盾牌们也都在,一时慌乱,连忙将手中的酒壶背在了身后,叶蘭抬头见他,不疑有它,当即大大咧咧地说:“来来来,喝酒。”
盾牌们却不敢造次,慌忙起身道:“苏穆君。”
他一摆手,仍旧威严庄重,是众人心目中那个说一不二的君主:“大家喝。”得他指示,众盾牌们纷纷坐下,苏穆立于一侧,目光若有似无总是绕不过叶蘭,跟随的辰星察觉到主人的意念,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去。苏穆侧首问:“怎么了?”
辰星眉眼低垂,不敢言语。
苏穆负手看向叶蘭,看她在那众人之间痛快饮酒,谈笑风生,连余光都不曾扫过自己一眼,心中又是气又是恼,百味陈杂,暗暗想: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竟还不如这些陌生人重要么?
想到这里,不觉暗自赌气,转身便走了这里出去,辰星慌忙跟上,苏穆理所当然地迁怒于他:“到底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