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妈妈道：“还请妈妈指点。”
廖妈妈斜睨了她一眼，一抬手，自有小丫头将起好的手炉递了过来。她接在手中这才开口道：“一个庶出的小姐，便是连小姐二字都当不得，称一句姑娘都是抬举了她。”
“连女人最重要的婚姻大事都拿捏在太太手里的人，又能有什么威望可言？更遑论她那个生母......”
廖妈妈嗤笑一声：“你且看着吧，我今日打了那李婆子，又叫她在众人面前落了面子，将来，她必定恨死了那贺婉清。”
姚妈妈恍然大悟，不由佩服道：“妈妈真真是好手段。”
贺婉清不言不语走了许久，这才听见锦心松了口气的声音。
“姑娘，廖妈妈那模样可吓死我了。”话罢她又高兴起来：“方才可真是解气，你瞧那廖妈妈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脸活活被气成了那等颜色。”
素绮咬了咬唇，满面忧色道：“这可如何是好？得罪了廖妈妈，姑娘未来的日子只怕不好过。”她也知道方才自己的表现定然是引了贺婉清不快，此时也万分悔恨，不该做得这般明显，便住了口。
贺婉清侧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怕什么？左右是得罪她们了，不如得罪个彻底，将我该得的东西统统要回来，也不算是亏了。”
锦心扬眉吐气的笑模样道：“就是的！便是体面如廖妈妈，不也有吃瘪的时候吗？我将来过得，未必比她差。”
素绮与锦心分说的时候，贺婉清抬眸看见了一个人。
她未出阁的时候住的是翠竹轩，旁边儿荷香苑里头住着的是三姑娘贺妙云。
她方才正是瞧见马姨娘从里头出来。
马姨娘是贺妙云的亲娘，也是太太王氏带过来的陪嫁，成日里如同个锯嘴葫芦一般闷声不吭地跟在太太的身边小意伺候着。
而太太也果然顾惜情分对贺妙云高抬贵手。
“姑娘，怎么了？”锦心问。
贺婉清收回了目光道：“没什么，先回去再说。”
主仆几人进了屋子，吩咐坠儿点了个炭盆，贺婉清这才感觉暖和了起来。
她之前不过是强撑着身子罢了，现下只觉非常疲乏。
但贺婉清知道还不能睡，这一觉睡过去只怕能睡到天黑。
她斜倚在床头看屋里的几个丫鬟。
锦心将银两包好放到桌上，笑得见牙不见眼：“姑娘，咱们现在有钱了，可以买些炭火了吧！”
贺婉清点点头，掩唇咳嗽了一句，道：“你去寻个戥子并一柄夹剪，剪一两银子兑了铜钱去换些炭火回来。”
“嗳！”锦心欢快地应了。
“一些留用，一些送去姨娘屋子。”贺婉清说话间，撑着身子站起来，素绮连忙过来搀扶道：“姑娘脸色这般差，怎么不先躺下休息会儿？”
贺婉清勾唇一笑道：“我若是休息了，只怕有些事情便问不分明了。”
素绮心下一紧张，敛眸没再说话。
锦心与扇儿坠儿几个丫头听了也都有些绷着。
贺婉清放缓了表情不动声色道：“你们若没做过，我自不会冤了你们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