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正延身上带着酒气，满身疲惫，「在学什么？」
「法语。」
他眼神一亮，「我有不少法国客户，下次可以跟我一起上去。学习语言需要有交流的环境，这样会快很多。」
我点点头，厉正延的公司主要对接法国人，所以我备考研究生，选择了法语专业。
今夜，厉正延的酒喝得有些多，一直从后视镜偷偷看我。
「许瑶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冷漠。」
有吗？或许有吧，可谁能及他冷漠。
「男朋友下落不明，你还能正常学习、做兼职，似乎和第一次见到的你，很不一样。」
「厉总觉得怎样才正常？」
厉正延笑笑，没有接话。
难得与他谈心，我自然不会故作深沉。
「我和唐冶在一起时，周遭都是质疑声。他们觉得唐冶配不上我，认定他就是一个成天喝酒打架的小混混。
可他对我真的很好，有他在，没人再敢欺负孤苦伶仃的我，我也不必一直打工赚学费，唐冶对我唯一的期许是好好学习。」
厉正延冷漠的脸上，起了一丝怜悯，「你是孤儿？」
「十五岁时，我相依为命的奶奶被人撞死，从那以后，我就是个孤儿。」
厉正延不再说话，别过头看着窗外，他不愿意和我继续沉重的话题。
我冷冷一笑，还以为会让他起些共鸣，毕竟他也只有一个奶奶相依为命。
厉正延突然道：「唐家的情况很复杂，老唐没有越南入境的记录，唐冶早在一个月前离开了越南。」
我握方向盘的手一抖，「厉总觉得...他们在自导自演？」
03
「我只是提醒你，等待不一定有意义。
唐家的几处私密房产被人低价处理，这些行为很难不让人多想。
老唐给厉家做了二十年的司机，我不想揣度他的为人，但这次的绑架没那么简单。」
厉正延的敏锐，超越我的想象。
「厉总，您到家了。」
厉正延下车时，深深看了我一眼，「许瑶，我还会继续查下去。」
「好，厉总晚安。」
按理说跨国绑架案最是繁琐，不了了之的案例多了去。
但如果要细查起来，谁是受益人？我算一个，因为我是他公司的第二持股人，他还有一份高额保单，受益人也是我。
事实上，公司我已经转手卖掉了，钱一拿到，我就交给唐冶的妈妈，而高额保单必须要死亡证明才能生效，我没兴趣操作。
所以，厉正延可以查我，反正结局都一样，他们只是遭遇绑架、下落不明。
几周后，我如往常一样，在厉正延下车后，拿出练习册准备做试卷。
厉正延回头温和道：「今晚的客人是法国人，陪我一起上去招待。还有，你可以去就近的咖啡厅看书，不用在意费用，我给你报销。」
我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这是我第一次真正走入有钱人的世界，虽然今夜的我，只是一个翻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