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婚的女人日子有多难过你知不知道？被所有人看不起，更何况你还带一个孩子，以后有那个人敢要你？你要生下这个孩子，难道要让他一辈子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你能给他一个很好的生活吗？”
外公外婆了解我妈，每句都说到她心坎里，我妈的眼泪流了一行又一行。
“都是为了孩子，忍忍吧。”
“男人性子急了打两下是正常的，我跟你爸不也是打打闹闹的过来，现在不一样好好的？”
我终于是听不下去了：“打死也正常吗？”
3
“去去去，洗碗去，大人说话有你什么事儿？”
我被赶到厨房里洗碗，一边洗，一边竖起耳朵听。
“待会儿张建就来接你，他道个歉服个软就算了。”
“你要不去惹他，不就没这回事了吗？多想想自己的原因，怎么才能避免跟他吵架打架。”
“我根本没有——”
我妈好不容易插进来一句话，还被打断了。
“对了，你弟弟要买车的事你跟小张说了没有？这件事还要靠他多出点钱，我们养你这么大，你回报一点给我们没有？弟弟想置办点东西，还要靠女婿。结果你还跟小张闹矛盾，你爸妈都五十多了，能不能让我们省点心啊？”
哐啷——
我一个手滑，盘子跌进池子里，打得两个碗碎成八片。
我咬牙朝外面笑道：“不好意思。”
没过多久，他果然来了。
我的杀人犯爸爸。
他非常诚恳：“文翠，我错了，是我喝了点儿酒，我保证以后不再撒酒疯，跟我回家好不好？”
外公外婆也在旁边苦劝，我妈的眼泪渐渐收住了，看样子，态度也有点松动。
我端了一杯茶过来：“表姑父，喝点水。”
他看了我两眼，问我妈：“你家亲戚小孩啊？真懂礼貌。”
外婆带我妈回房间收拾东西，准备让她跟老爸回家。
电视的戏剧频道正在播京剧，外公看得津津有味。老爸扯了一张报纸过来看，端着茶喝了一口。
“噗——”他一口茶喷了出来，“怎么感觉有沙子？这什么茶？”
我立刻接话：“大红袍啊？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爷爷家的茶叶不好啊？”
他咳了两声：“怎么会，怎么会。”
“那你就喝茶吧，喝完了我再帮你掺热水。”
他拿起杯子，然后又放下，终究是没有喝第二口。
我笑嘻嘻凑上去聊天：“表姑父，你猜我表姑怀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他掸了掸手里的报纸：“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医生。”
“酸儿辣女嘛，表姑最近喜欢吃辣的，肯定是个女儿。”
“放屁！女儿有什么用？肯定是个儿子！”
我笑了笑：“也是，女儿有什么用，打架的时候都吃亏。”
他横了我一眼，没有接话。
我继续说：“我表姑头上那个大包，是你给她打的吧？”
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不过是意外，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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