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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雷肖挟持坐在后座上,屠申则在前面驾驶汽车,他一脚将油门踩到底,使得军用吉普利箭一样飙出包围圈。
望着车轮激起的尘埃,我懊恼着自己的莽撞,否则这两人怎么也不可能在天罗地网里逃脱的。
车行得很快,一路上山与树齐齐朝后掠过,我们渐渐地驶离了山区。可是汽车的方向却不是朝着省道边而是直奔市区,我瞬间就明白了这两人的企图,现在各省边界甚至市郊都被严密布防了,雷肖反其道而行之。回到市区等待机会伺机逃跑。
这时我的作用开始变得不再重要了,到市区他们可以轻易找到新的人质替换我,而现在有伤在身的我反而会拖累他们的行动。
也正因为如此,雷肖望向我的眼神越发像一匹饿极了的野狼。
“他想杀了我?”这个念头就差写在他的刀疤脸上了。
“我的作用不是普通人质能替代的。”我望着雷肖接着又说,“如果不是顾忌我的背景,刚才你们就被打成马蜂窝了。”
关乎生死,我说得煞有介事。
“你有什么背景?”雷肖咧咧嘴。
我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以后你就知道了,总之留住我,你们才有逃命的机会。”
这种事不能说得太明白,说高了他们不信。说太低了他们不在乎。只有装作神神秘秘才能使他深信不疑。
雷肖对此并没有多做表示,只是从他们带来的包里丢了一套衣服给我,沉声道:“换上!”
我一看,呢子外套,的确良的衬衣,尼龙裤外加一双普通的黄牛皮鞋,穿上以后倒是跟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走在街上的普通青年没什么两样了。
这时他又递给我一张工作证,上面只有姓名工厂名称职位。显然,他们早就准备好冒充本市机械厂的职工了。
在靠近市区还有几公里的地方,雷肖令屠申停下车,他们将那辆军用吉普弄进了河里。
我们三个缩着脖子站在进城的关卡前,前后左右都是进城办事的农民或者外乡人,长长的队伍一眼看不到尽头,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正在查看证件。
一九八四年我国才刚刚实行身份证制度,九十年代初都没有完全普及,这也给了屠申雷肖可乘之机。
因为警方近在咫尺,雷肖并没有用枪顶着我,但他那双锐利的眼一直固定在我的后背,我相信,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取走我的性命。
排队进城的人很多,民警细致的检查引起了怨声载道,那些挑着东西的农民大都骂得很难听,警察们不得不加快了放行速度,混在人群里的屠申雷肖将工作证递上后很快便被放行了。
前途未卜,我有些沮丧。
雷肖此人胆子极大,带着我一路在城里晃悠。不但不躲开人多的地方,甚至中午还在一家闹市中的餐馆用餐。
吃过饭,他们在市里的一个角落找到间院子租了下来。院主人是个独居的老太太,雷肖只说是从乡下来找工作的,老人便没有继续怀疑我们三人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