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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蓬蓬的头发上凝结着血茄,胸前的伤口朝外翻开,露出黑色的铁钩和猩红的血管。
“白大人,本官真是不明白,顾长辰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到了这种地步,还是不肯说半个字!”
一声好似野兽般的呜咽从那具身体中发出,抽搐的四肢引起铁链更巨大的碰撞声。
王铸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他缓缓的细数白鸿飞的辛酸官路。
“白大人寒窗十年苦读,进京赶考三次,好不容易考中状元。成为云州县的父母官。年纪轻轻能做亲民之官,本来有着大好前程,可惜啊,却跟反贼顾长辰勾搭上了!”
王铸一边说,一边去观察白鸿飞的反应,当提到顾长辰三个字的时候,王铸透过对方蓬乱的头发,看到了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王铸在心中笑了笑,继续道:“白大人你家中有年迈老母,难道你就忍心让她一把年纪还要流放千里,吃尽苦头?”
白鸿飞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王铸又道:“白大人尚未娶妻生子,享受人间至乐,何必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三个月,交情平平的顾长辰断送一生?他顾长辰通敌叛国,阴谋造反,罪无可恕……”
王铸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呸!”的一声喝断。一直被困在木架上的白鸿飞大声怒骂:“卑鄙小人!别说……别说是十大酷刑……就是……就是一百……一千……一万!也休想让我出卖顾将军!”
王铸抬手,那袖子擦了擦自己唾在自己脸上带着血的痰,最后一次尝试:“白鸿飞!只要你写个折子,把顾长辰如何强逼你和他一起谋反的事情说了,你就能出去!就还有锦绣前程,不要忘记了,你娘还在云州县等你回去!”
哐当哐当声再次在封闭的囚室中响起,白鸿飞的四肢在剧烈的挣扎着,他背后的那根木桩都在跟着摇晃。
王铸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却听见白鸿飞因为挣扎的疼痛而发出的哀号,那尖锐的哀号声刺破王铸的耳膜,让他的心脏都有些为之紧缩,哀号声过后,便是震天的怒骂:“顾将军一心为国,天日可鉴!他不肯与你们这些小人同流合污,你们就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我白鸿飞虽然出身贫寒,也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要杀要剐,我都不怕你们!你们来,尽管来!”
白鸿飞状若厉鬼,神情可怖,吓得王铸跄踉的朝后退了两步,背心撞到紧闭的铁门上,沉闷的巨响回荡在狭小的空间。
大理寺为官十余年,王铸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囚犯。
身受极刑,却要拼命的维护一个算不上朋友的朋友。
王铸张着口喘了几口气,不甘心的伸出手,拉住铁门的门环,扣了三下。
铁门应声而开,门外的府吏走到王铸面前等待吩咐。
王铸咬牙恨声:“去!给本官抬一面大大的镜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