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激动得手舞足蹈，连脸上的肉都在颤抖，好像他已经荣升大老板。他找李娇要本钱，他知道李娇摆地摊攒了点钱。
李娇犹豫该不该给他，他马上说，"你是头发长见识短，现在是头脑和知识的时代，你哪儿会懂。"他的语气里满是傲慢和鄙视，李娇再不给他钱就是不识抬举。
看李娇还犹豫，程明阳不耐烦地说，"我给你打欠条总行吧，算我借你的。一年之后我还给你十万块！"
信口开河来的十万块，在他们眼里是一笔多么巨大的财富。程明阳真的打了个十万块的欠条，然后拿走了李娇辛苦攒下来的所有积蓄。
李娇的小生意做得稳扎稳打，程明阳恨不得一夜之间成为上市公司老总。他和同学开的是广告公司，说的不好听就是皮包公司，靠拉拢广告挣中介费。
程明阳置办了几身高档的行头，每天头发锃亮地夹着皮包去当他的老总。李娇每天背着蛇皮袋去摆地摊。
程明阳总是笑话李娇，那么不上档次和台面。李娇笑笑，钱挣到手里就是实在的，程明阳挣的钱在哪里呢？程明阳马上不屑地回击，他挣上一次的钱，能抵李娇干一年。
李娇不和他辩解，她不想再听他糟践她的知识贫乏。
程明阳的生意还真做了起来，他回家的时间是越来越晚，每次回来醉醺醺往床上一躺，李娇想和他说几句正经话都难。
他们的距离就是从那个时候拉开的。
等程明阳为装点门脸贷款买小汽车时，李娇把地摊发展成了门面房，还是卖袜子和内衣。
程明阳又找李娇借钱，想把公司的规模做大。李娇手里有点钱，但她打算用这钱付小房子的首付。
程明阳不以为然，"等有钱了我给你买大房子，钱得用到刀刃上。我早就说你见识短，眼光不会放长远一点。"
不管程明阳怎么游说，李娇都没动摇。房子还是买了，程明阳住在她的房子里，却时刻抱怨着对她的不满。好像她没借给他钱，耽误了他发大财的良机。
有次吵架，李娇愤怒地说，"你要是不满意，就别住在我的房子里。"
程明阳可能没想到李娇会赶他走，愣怔几秒钟后，自觉尊严扫地，他像颗雷一样炸了，"你还赶我走，你也不想想，除了我谁会要你啊。你以前干的那事，哪个男人能接受的了！"他瞪着眼的样子，让李娇感到陌生。
这么多年，她去读夜大，她挣钱，她买房子，拼命地想和他站在一个台阶上，努力地想让他瞧得起。可在程明阳心里，她依旧是那个不干净的女人，他从不屑为她洗白过。
算算时间，她和程明阳已经在一起十年，翻过年头她就三十岁了。可程明阳从来没有提过结婚，原来是因为他心里有个疙瘩一直没解开。或许他这辈子也没打算解开。
任何事情都要有个了结，要么开始，要么结束。她是耗不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