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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父亲请安。”年潇端端正正地跪下行礼。年遐龄连忙扶她起来:“使不得使不得!如今你我身份不同了,按理说我该给你请安才是。”眼见年校龄要躬身,年潇忙道:“王爷知道父亲重礼,特意嘱咐的,家里父兄往日辛苦,都不用行礼避讳。”年遐龄眼睛一亮。“王爷如此恩典,也是你侍奉得当的功劳。”年潇心里一沉。年校龄握住她的手。“走,咱们进屋说话。”老父亲枯竹一般的手指紧箍着,温暖有力。
年潇心下感动不已。抬头望见郎岑霜与年湘已站在檐下抹着眼泪望她招手。年潇行礼,温声唤道:“姨妈,姐姐,你们可好?”“好,好。劳侧福晋挂念。”
说罢郎岑霜突然一声尖细,哀哭不止:“可惜了我的萨碧啊!”年湘在她身旁也抹泪叹息:“听说萨碧不在了,怎么不见妹妹伤心?!”年潇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年湘眉头轻挑,似有似无的得意在眼睛中跳动。
脚下的云朵瞬间全都消散了,坚硬的地板把年潇的脚硌得生疼。她又回到了现实中。
“萨碧到了王府之后,不知道因为什么东西过敏,得了急性疟疾,引发了心肌梗塞猝死。”年潇凑了一串不搭嘎的医学名词,把众人唬地目瞪口呆的。说罢,年潇又冷笑一声,“人各有命。萨碧虽然命薄,但王爷亲自下令,已请崇福寺高僧诵经念佛度她超生了。姨妈既然心疼她,何不请皇上再加恩典?”
郎岑霜被噎地说不出话来,只管小声哭道:“我只是觉得她可怜,你不是不知道,她从小就跟着我,就像我的孩子一样。”年遐龄皱了皱眉说道:“即有王爷垂怜,何必再哭哭啼啼惹人笑话。”郎岑霜应了,眼角一瞥看到年潇身后跟着的小福,马上微笑招呼他:“想必这就是福公公吧。”
小福啪啪一打袖子,跪下朗声说道:“奴才小福给年大人年夫人请安。”
“快起来快起来,你们瞧瞧,都说雍亲王府规矩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连下人都这样尊礼……”年潇突然打断她:“他不是下人。”
郎岑霜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小福不是下人,他是我的朋友。”年潇站在台阶上,一字一句说道:“小福是雍亲王侧福晋的朋友,便是整个年府的朋友。对朋友不敬不友便是第一不仁不义的事。二哥,你说对吗?”年羹尧抬头望着她,眯了眯眼睛,笑哼了一声:“我们濯缨真得长大了,都交朋友了!你说得好。”说着,之间他似玩笑一般拍了拍小福的肩膀,说道,“福兄弟,看来以后还要仰仗你啊。”
小福听罢脸色都苍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一瞬间,万物像是冻结了一样。年潇看着小福卑躬屈膝的奴才样,仿佛听见了众人心中对她肆无忌惮的嘲笑声,笑声透过不屑的眼神升级加倍,潮水一般把年潇狠狠地拍在孤身一人的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