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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阳把围巾拉高,只露出一双眼睛,他拽着行李往反方向的大雪里跑,像个聋子一样听不见周围大风说话声音。
-纪阳,听我说,回去,回去。
-我不要。
-纪阳,往那边走的话,就和悲伤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我知道。
-纪阳,往那边走就是新开始了。
-没关系。
纪阳裹紧大衣,往更远的地方跑。
风叹了一口气,但很快消失不见。
行李箱上的轮子在洁白的雪地上划出一行一行的划痕,像切蛋糕一样。
他放夏行李盘坐在雪地里,双手扶着后脑看着始终散不开的天空发呆。
“在这里睡一晚会冻死的吧?”纪阳这样想。
“诶?”
看着卧在铁轨上的男人,围着黑色围巾的女子呆在那里,头上的针织帽也是黑色的,黑大衣在风中飞扬,唯一有灵气的,只有她的眼睛了吧。好像还带点蓝色。
像妈妈。
纪阳在那里没有什么动作。
倒是女子先开口了。
“你在学海子吗?”
见他没有任何反映也没有打算回答的样子。女子走到他旁边坐下来。
“怎么,心情不好?”
纪阳没有回答她,转头看着她不说话。
过了很久,纪阳实在是烦了,就又转头看向她,眨眨眼睛,“你不知道,我和我男朋友刚刚分手了。”
这样她就走了吧。
“是么?”女子没有要走的样子,却到他身边躺下来,“你也不知道杨字,躺下去,“你也不知道,我女朋友刚跟一男的跑了。”
纪阳哑然失笑,这个人,哪里像妈妈了?
“哟,笑了?”女子也把双手枕在后脑,“这下不伤心了吧。”
“诶,我没骗你,我的男朋友,不,是前男友,他的名字,叫易悲伤。”
“易悲伤?”“挺好的名字吧?”“是不错,人也不错吧?”“当然了。”“你不觉得恶心吗?”“不会,你只是一个想幸福的人吧?”“为了摆脱悲伤和孤独。”“谁不是这样呢?”
直到天泛白,纪阳才起身,揉揉冻僵的腿,朝女子伸出手。
“谢谢你陪我聊天。”
“谢礼呢?”女子伸出手摊在他面前。
“你这个人呐。”纪阳无奈地抱胸笑。
“告诉你我的名字作谢礼好了。”
“那也行,加个电话好么?:
“变相搭讪?”
“才不是,你这个人真有意思。”
“纪阳。”他伸出了手。
“姚千千”,女子笑了,“好名字吧?”
不合适你的性格,太娘气”“我本来就是女的。”
“别说笑,哥们。”纪阳大方地揽过她的肩膀。
“别迷恋上我啊阳阳。”姚千千声音魅惑。
纪阳停住动作。阳阳,自己都嫌恶心的昵称。阳阳。阳阳。阳阳。
易悲伤却最喜欢这样叫。
姚千千看着纪阳的脸,“你怎么了,突然变脸变得那么忧郁?”
“没事,突然想起了一些人。”
“你情人?”
“才不是,那些我怀念的重要的已经很久没见的人。”
“重要的人?那里面一定有我咯。”姚千千轻笑着说。
纪阳转过头看着姚千千,没有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