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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那家胭脂水粉店的后院里见到了那个姑娘。她见我突然出现也没有惊讶,仿佛早已习以为常一般。她照旧塞给我一些胭脂水粉和几身衣裳,然后絮絮叨叨的跟我说:“怎还是穿着这身白不拉几的衣裳,本就生的不如别家的姑娘好看了还不打扮打扮,以后可怎的嫁人?我同你说,女孩子家还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会有男孩子喜欢......”
我听到了一个新的词语,嫁人。
我转了转有些呆滞的眼珠子,定定的看着她问道:“何为嫁人?”
那姑娘絮絮叨叨的话突然停止了。我见她眼眶微红,她拉着我的袖子,突然不说话了。
她偏过头去擦了擦眼角,又听见她吸了吸鼻子。她哭了,为何呢?
良久后她才转过头对我说:“就是找个夫君的意思。”
夫君。这个词在师傅死前的前一天我曾听到过一次。我还想问师傅是何意来着,可是师傅生气了,还威胁我不准问他,不然就把我泡毒药桶里,我怕极了就没再问。
我打算日后寻个师傅心情好的日子问问他的。可是,他第二天就死了。
我扯了扯姑娘的袖子,问她:“何为夫君?”
她突然笑了。还伸手戳了戳我的脸颊。
我眉头一皱,后退两步。是谁给她的胆子,敢戳我的脸颊?
她见我退远也不恼,只好声好气的同我说:“这夫君啊,就是一起生活,一起吃饭的意思啊。”
一起生活,一起吃饭吗?那我同师傅,是不是也能算上是夫君呢?不,师傅从不同我一起吃饭,只会把我扔的远远地,所以师傅应该不是。
那姑娘顿了顿,又说:“恩人,我过几日就要成亲了。我要嫁人了,你有空过来吃酒吗?”
师傅还在的时候,曾领着我路过几户人家成亲的地方,那地方热热闹闹,人来人往。我一个人冷清惯了,不喜欢去那种吵闹的地方。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她。“不了,我就不去了。”
我见天色将晚,就起身告辞离开了。临走时,我突然想起世间的人成亲都是要送礼的。
我在随身的包裹里掏了掏,掏出了一瓶毒药递给那个姑娘。
“日后,你若发现你的夫君对你不好,你便用这个给他喝下。此毒无色无味,毒效会慢慢侵入身体直至衰竭,寻常大夫查不出来。”
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这是我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我能帮的,仅此了。
我不看那姑娘收下我给的礼物后是作何反应,这是我能给的最好的东西了。
我抱着她塞给我的胭脂水粉和衣裳回了我的山谷。
这一次,我在师傅墓前同他吃饭时,就有话同他说了。
我同师傅说,我在谷外的小镇上,救了一个姑娘。
那姑娘,以一己之力在这小镇上开了一家胭脂水粉店活了下来。
那姑娘,每回看见我都要塞给我些胭脂水粉和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