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出神的时候，身后传来小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
“爸爸，你看我能自己穿衣服，穿袜子，穿鞋了，你别打蕊蕊。”
唐宁回头。
看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小女孩，裤子反穿着，已经断了鞋带的凉鞋也反穿着，神色惊恐。
他莫名一阵心疼，以前的自己是个魔王吧。
回过神他走上前，一伸手，女孩又是往后一缩。
唐宁尽量放平语气，温柔说道：“蕊蕊，爸爸不打你。”
之后试探性的上前，将女孩重新抱到已经快要塌架的床上，穿好了衣服和鞋子，耐心询问。
“蕊蕊，妈妈呢。”
一听这话，小女孩憋着嘴，似乎又要哭。
唐宁无奈，抱起小女孩，推开房门。
一条楼道黑沉沉的，东西走向，这一看就知道是这个年代的筒子楼，不过在这个时候能够住上这种筒子楼也不容易。
只有那些工厂职工才有资格。
唐宁抱着蕊蕊，穿过楼道的时候，看到一户人家门开着，门上挂着绣着鸳鸯的门帘，鸳鸯洗的都快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伸手掀开鸳鸯门帘，屋内一个女人正在做饭，叮铃咣铛，烟熏火燎的。
那女人一回头，看到门口的人，立刻垮着脸。
“走远点，走远点。”
说着直接把门给关上。
“嘿，吃了枪药了？”
唐宁吃了个闭门羹，自觉无趣，顺着楼道一路到了楼下，楼下就是街道。
这个时候的楼房大多数都是一楼靠街，也只有那些干部家属院可能还修个大门。
街道上商业氛围全无，商店也没有几家，也难怪。
这个时代才改革开放没几年，尤其是在这种小地方，甚至连市场经济体系都朦朦胧胧，怎么可能谈得上商业氛围。
正在打量的时候街道上传来叫卖声。
“卖冰棍……”
尾音拖得老长……
顺着声音瞧过去，带着草帽的时候男子晒得黢黑，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车后座上放着一个泡沫箱子，上面盖着一层棉被。
这是属于这个年代的特殊记忆。
冰棍都是用糖精水兑上凉白开，倒在模具里面，然后插上棍，等冷却就行，没什么营养。
但是这个时代孩子们夏天少有的零嘴。
唐宁回过神，看着怀中的蕊蕊。
“蕊蕊，吃不吃冰棍？”
蕊蕊嗦着手指，脸上还挂着泪痕，望着自行车的眼神就说明了一切。
不过嘴里怯生生说的还是“不吃……”
唐宁抱着蕊蕊拦住卖冰棍的自行车。
“来个冰棍。”
商贩麻利儿的拉开棉被，从里面拿出来一块大红果冰棍。
“3分钱。”
这个时代的冰棍听起来便宜，可用物价一对比就知道是天价了。
3分钱都够吃一顿肉的了。
将冰棍递给蕊蕊，唐宁手摸着口袋，随口说道：“扫码。”
那商贩一怔。
唐宁摸了半天，突然想起来这已经不是21世纪，别说是能扫码的智能手机，就算是BB机也才逐渐流行起来，那都是紧俏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