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黑漆漆的天牢，眼圈立时泛红。
身后马蹄声起：“二姑娘！”
曹雨瞳转头，只见府邸管家慌张奔来，他趔趄着从马上滚下。
“二姑娘不好了，周姑娘她……死了！”
曹雨瞳脚下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周雪落死了，以谢飞扬做事的狠辣程度，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胸口刺痛蔓延，曹雨瞳捂住胸口，声音急厉：“快，带我去摄政王府！”
“来不及了二姑娘！摄政王要将死去的周姑娘封作王妃，奉为亡妻，现已带着人浩浩荡荡朝丞相府去了！”
闻言，曹雨瞳眼前一阵阵发黑。
哪怕周雪落死了，谢飞扬也要娶她进门，情深至此，那她二哥焉能有活路！
思及此处，曹雨瞳的脸色，简直比地上的雪还要白上三分。
身上的痛与心底的苦交织在一起，曹雨瞳只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
蓦的，她脑中闪过什么：“扶我上马，回府！”
曹家世代簪缨，圣上钦赐免死金牌，她要用那个保住二哥的命！
曹雨瞳好不容易才从父亲的书房中翻出那块免死金牌。
温润的边角深深嵌入掌心，曹雨瞳眸光颤动。
若是用了这法子，她和谢飞扬，只能彻底走向决裂。
她闭了闭眼，架马从小路朝丞相府赶去。
小路昏暗逼仄，寒风吹来，如刀刮骨。
颠簸之中，曹雨瞳胸前的伤势越裂越深，血越流越多。
可二哥危在旦夕，她顾不上这些，只能咬着牙攥紧缰绳，策马往前。
路的尽头，隐约传来一阵乐声，曹雨瞳猛然抬头，咬牙冲了过去。
果不其然，是正从丞相府回程的谢飞扬。
他穿着喜服策马缓行，正带着他认定的妻子归家。
曹雨瞳眼中悲恫，曾几何时，她以为终有一天，谢飞扬也会这般来迎娶她。
可如今，他就站在她面前，却是和旁人生同衾死同穴，恩爱不疑。
曹雨瞳将眼中热泪逼退，策马拦在了谢飞扬面前。
她强撑着翻身下马：“王爷，周姑娘一事臣女愿一力承担，恳求王爷对我二哥从轻发落！”
谢飞扬眼里的冷意几欲化为实质。
“用你的命承担？你也配？”
“若不是本王大婚不宜见血，你二哥，今日必死无疑！”
曹雨瞳指甲掐进掌心，腰间金牌有如千斤重，她仰眸：“王爷与我二哥相交多年，该清楚我二哥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谢飞扬垂眸看她：“我只知，曹长铮视妹如命。”
话毕，他一勒马绳，就准备绕开曹雨瞳。
马蹄抬起的那一瞬，曹雨瞳终于下定决心。
她抽出金牌，直直跪在谢飞扬马前，神色决然。
“臣女斗胆，以免死金牌之名，求王爷放过我二哥！”
长街之上，瞬间落针可闻。
半晌，谢飞扬冷冷笑开。
“好好好，不愧是将军府的人，果然深受圣上眷顾！”
曹雨瞳看着他眼底的讥嘲，呼吸都开始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