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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鲸淮在楼上看书,老远便瞧见她了。见这小姑娘心急火燎地跑上楼,他下意识地望了一眼玻璃柜,从映出的镜像里,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手间一动,片刻他察觉不对劲。女为悦己者容,他一个男子,见个外姓侄女,何必在意着装仪容?
季子闯进门来,险些撞破这一出滑稽戏,沈鲸淮似是尴尬,轻咳一声,呵斥:“进来不敲门吗?”
季子扶着门,气喘吁吁:“我给忘记了。”
“毛手毛脚,都是大人了。”沈鲸淮示意季子身后的阿成,“端杯茶上来给季小姐压压惊。”
“嗳,这就去。”阿成走了两步,绕回来,问,“还要给季小姐拿些糕点吗?上次您吩咐过,要是季小姐来了,就让我去拿些女郎爱吃的甜糕。”
季子愣了,问沈鲸淮:“上次的桃花杏仁糕,是小叔叔特地嘱咐阿成伯给我带来的?”
沈鲸淮明明是个腹黑毒舌的姿态,这点细腻心思却被人当众拆穿,有些难堪。
他皱眉,说:“不过是托你办事所以给点彩头,不必想太多了。”
“是吗?”季子狎昵地笑。
沈鲸淮已冷下脸来,对阿成道:“还不快些去,我还使唤不动你了?”
“好好。”阿成最是懂沈鲸淮,他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见这叔侄俩交锋有趣,抿着笑便走了。
沈鲸淮走过来虚掩上门,恢复长辈做派,问:“你有什么事吗?”
季子将今日见闻同沈鲸淮说了。
沈鲸淮单手撑着额头,低语:“这事情倒有些蹊跷,我暂时没什么头绪,不过往深处查总有些意思。要是有人想要除掉王家老爷太太,借司机这把刀,倒也不是不可能。那么他们要针对的,估计就是王家家主王烨了。要是这事有幕后主使,逼司机杀人。那么,也有可能是我撞破了什么秘密,所以才被纵火灭口。”
许是习惯了王烨这个名字,再次说出声,沈鲸淮的头疼病犯得不多。
季子一惊,说道:“王家司机家里藏着个漂亮女人,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极有可能,不过她人也跑了。”
“跑了就去找嘛。我还不信了,她又不是妖怪,想找个人还找不着吗!”季子心里有了主意。她看了一眼腕表,已经晚上七点半了。
她正打算走,阿成此时用红木托盘端了牛奶和红豆米糕上来。米糕被切成了数十小块,松散的米糕里裹着软烂的红豆,撒了一层糖粉,看起来香甜可口。
季子忍不住,还是坐了回来,小口咬了红豆糕,和沈鲸淮唠了几句家常。她总不能表现出自己是被甜糕哄坐下的,女儿家是有廉耻心的,哪能被一点小小吃食摆布,死乞白赖要待在外男家里?
季子想些事和沈鲸淮唠嗑,譬如讲起她时不时要相亲,遇到的人都不太好,可家中妈***得烦。
聊着聊着,又说到她桌上有一对红玛瑙耳环,是她堂哥从北阳带来的,阳光下会发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