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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明早大家烧都退了,那村子里的人基本就没什么事了,只需要再封村几天,按时吃药疫病就控制住了,若是依然有带着疫病的人进出,那……”
却不想她话还未说完,便见陆渊转头看她,随后扔下手中的斧子,转身招呼了几个年轻人,头也不回的往村口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愣了半晌李栖迟才反应过来,他这竟然是一言不发的带着人守村口去了?
李栖迟一向自诩看人极准,从前久居深宫看过的人不下万数,只需一眼她便约么能猜到那人是什么性格。
此刻却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陆渊在想什么,前一秒还不满,后一秒又开始帮忙。
都来不及再细想陆渊看她的那个眼神是何意,李栖迟便又一头栽进了人群中开始治疗,她忙里忙外脚不沾地,就连微凉的夜风吹过也没能吹干 她后背的湿气。
忙活了一整夜,直到天空即将破晓,村内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鸡鸣时,哼吟声才渐渐散去。
看着满院疲惫不堪的村民,李栖迟长长的吐了口气,揉着发酸的后腰找了个空处坐下,盯着天空中的红云静静的休息。
一直在帮忙的王大嫂不知何时走了来,将药碗递到她眼前,难得的放柔了声线轻声道:“谢谢。”
李栖迟转头看到是她,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回道:“不必客气,我在救人,也在自救。”
“大伙看上去都好些了,若是没有你,上溪村只怕是在劫难逃了。”王大嫂在李栖迟身旁盘腿坐下,“从前都是我们误会你了,你哪里是灾星,简直是老天给我们送来的福星。”
闻言,李栖迟低头疲惫的笑了笑,极为小声的说道:“我也只是想活下去…”
“你今年也十五了吧?”王大嫂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目光又游移过她的胸前,笑道:
“记得刘大娘说过,待国丧过了,便将你和阿渊的喜事儿办了,阿渊能娶得你,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王大嫂笑得喜庆,目光中带着过来人的慈祥,却把李栖迟笑得一愣,眼前浮现陆渊方才略带审视的眉眼。
还有王大嫂方才说的国丧……
李栖迟再次抬头看向天空,是了,她几乎都快忘了。
大昭皇后李栖迟的丧礼,皇帝为了以示哀思,下令举国哀悼一年,寺院道观敲钟三万,禁礼乐,禁杀生,禁嫁娶…
谁能想到,她这个本该披金戴银含恨入土的人,如今却好好的活在这距离京都千里之外的荣滇,与上溪村的村民一起对抗疫病。
她倒是想要看看,没了国公府的扶持,没了皇后李栖迟的这大昭天下,会如何一点一点毁在那个人手中。
思绪飘远,李栖迟心底里渐渐溢出一丝苍凉,都还来不及感伤,便被一声叫喊打断。
“阿岁,阿岁你快去村口看看。”
李栖迟起身拍了拍已经脏皱得不成样子的棉布衣裙,跟着来叫她的少年小跑到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