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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役奉了茶,林肇聪与穆峻潭、方少尘仍客套着询问家中长辈身体状况,不待方少尘有机会提起退亲话题,就把招待二人的事情交付给了锦笙,自己个儿托故去了寿延斋,要先探探林老太爷对此事的口风,再斟酌如何应对方少尘。
方少尘知晓林家家事尚轮不得锦笙做主,便同她道:“锦笙,我和竞天本是来探望林爷爷,吴管家既然说他老人家刚服了药不便见人,我二人也不好再叨扰府上。”
锦笙慢呷了一口茶,低声笑着说:“少尘,你我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我知晓你是为何而来,可你着实愚笨了。方爷爷那里不同意退亲,我爷爷这里自是无法听你的话退亲。你就非得退亲吗?成亲一事,按旧礼讲不得男女自由恋爱。可现在是民国了,你又在穆少帅手下当着师长,有兵有枪,你不娶我六妹,方家和林家也无法逼着你娶啊。为何非要退亲?你不来娶不就得了,我林家又不能把你如何。”
吴松听完,皱眉低喊了一声:“五少爷!”锦笙眉头一紧,冷瞥吴松,示意他闭嘴。吴松深知自家五少爷是被老太爷和老夫人娇惯大的祖宗脾气,顿时不敢再言语,只又气又无奈地低下头。
锦笙手指夹着盖碗盖子,轻捋着杯口驱散茶雾,看向眉眼微皱的方少尘:“少尘,你若有了心爱之人,尽管成亲。生米煮成熟饭,你爷爷自会认下那门亲事。只要你一成亲,六妹这里,我会劝说爷爷和父亲再给她说一门亲事,咱两家的亲事,自然而然也就作废了,你不必再费事登我林家门!”
方少尘起身道:“锦笙,我与六小姐的婚事,本是两家老太爷订下的,实不该因我一己之私伤及两家世交情分。我与六小姐退亲,也绝非心仪他人。大丈夫不可被儿女私情牵绊,我早决定要以一身戎装报国,并不是要另娶他人。你旅途颠簸,好生歇息,我们先告辞了,改天再聚。”
锦笙轻轻点了点头,亦不再多言语,带着疏离笑意起身,要送穆峻潭和方少尘到林宅大门口。她猜想穆峻潭定是故意的,早不早晚不晚,从她身旁路过时抬手去触碰鼻尖,平端着的胳膊肘蜻蜓点水般地从她脑袋顶飞掠过。放下时,硬邦邦的胳膊肘骨头碰上她脑门。
她扶额顿足,望着穆峻潭瘦高修长、悠哉倨傲的背影,那股郁闷气流窜在体内,直窜得她脚心发痒,想一脚跺在他屁股上,跺他个前趴啃泥。事实上,却不敢惹他,只得暗自思忖自己在何时何地曾惹得这位少帅不痛快。
待送完二人,锦笙刚转过身还未跨进府邸大门,吴松就跟她抱怨道:“五少爷,您就算跟方少爷关系好,也不能胳膊肘外拐着给方少爷出主意啊!亲事是在您和六小姐的百日宴上订的,那次宴会甚是煊赫,这二人的亲事,江南江北的达官显贵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方少爷要是真的不退亲就再娶,咱林家的脸可就丢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