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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豫章目光如剑,仿佛要将苏辛夷剜心剔骨,“……烧。”
苏连翘恍如晴天霹雳。
姐姐……她本能地呐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她于虚空中伸出手,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姐姐浑身燃起了烈焰,徒劳地翻滚,最终被火舌吞没,化为焦黑。
熊熊的火光之中,她看到贺豫章面色阴沉,眼眸森然。
苏连翘怕极了,此刻的贺豫章,就好像地狱的恶鬼。
此后的几十年,贺豫章一直把小木鱼带在身上。他永远都是冷着脸,让人不寒而栗,只有在面对小木鱼的时候,眼中才会稍微露出一丝温柔。
即便这样,苏连翘还是深深惧怕他。又因着跟了他半辈子,见识到了他的许多残忍手段,对他的恐惧也与日俱增。
贺豫章不属于朝堂上任何一派,他只做皇帝的孤臣,行天下督察之责,肃清官场,直至受封宰相。
天宝四十一年,皇帝为表彰贺豫章的功绩,特设宫宴。
推杯换盏中,一派歌舞升平。
贺豫章猝然倒地,宫人们蜂拥而至,皇帝惊慌大喊,“太医!快传太医。”
苏连翘也吓得不轻,他身体难道这样差了?
贺豫章颤抖着手摸出怀里的小木鱼,眼神柔软,仿佛回到了年少时期。
“我像你期望的那样,造福了一方百姓,你可还满意……”
太医急急赶到时,贺豫章手却无力地垂下,没了气息。
苏连翘惊讶之余,又有些惆怅,陪了他这么久,应该可以结束了吧,她也想去转世投胎了。
下葬那日,贺豫章手中死死攥着木鱼,任谁都无法取出。
苏连翘被迫困在他身边,棺盖盖上那一刻,她忽然感受到一股不可抗拒的拉力,意识渐渐模糊。
……
京郊外,药儿山山脚下的白芷村,蝉鸣正盛。
农家小院中的某间房内,年轻美貌的少妇正在灯下绣帕子,荆钗布裙也难掩她的清丽面容,床上的小女娃微微动了动,她见状起身,轻轻走过去,给女娃娃捏了捏被角。
“咱闺女睡了?”苏行善一身青衫粗布,悄声进门,又紧紧合上门。
李兰馨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声音轻柔,“嘘,翘翘刚睡着呢,别又吵醒了。”
“好好,夫人说的对,我小声些。”苏行善笑笑,轻轻地拉开凳子坐下。
门外传来了一阵阵压抑的痛呼声,那声音极压抑,又极痛苦,仿佛是死咬着牙从喉咙里溢出来的,压都压不住。
苏行善眉头一皱,“那贺家哥儿才十岁吧,肖晟维这泼皮也下得去手,腿都快打断了。”
“可怜的孩子,”李兰馨坐回灯下,轻轻地帮苏行善揉肩,“贺家男人参军也七年了,怎么还是一点音讯也无呢?”
苏行善摇头,“怕是凶多吉少……”
忽然“咚”地一声响,苏行善和李兰馨惊得看过去,床上的小女娃翻滚间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