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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颂从十岁开始跟随当时还是小王爷的慕容泽,对主子十分了解。很多时候,慕容泽只要轻掀一下眼皮,他就清楚皇帝想要干什么。唯独这一回,他看不懂,也想不透。他猜得到,慕容泽或许有些后悔当年没有把事情彻查得更加清楚,也后悔送宁卿卿去和和亲,只是四载已过,难道还没有看开么?
按照皇帝以往的性情,宁卿卿死了,把罪魁祸首揪出来,严惩不贷,也算报仇了啊。
他不仅没有,却反其道行之,没有掀开往日真相,还让宁初初好好坐在皇后位置,甚至住去了凤栖宫。
“是,老奴想不通。”
龙飞凤舞的两个字落与云锦上方,吴颂偷瞄一眼,“青梅”两个字在帛上晕染。
慕容泽端详着墨迹,像是在回答他的疑惑,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她不在了。留下和她相关的,也只有那些了,朕又怎么舍得亲手毁去?”
吴颂一愣。
这个她,是指宁卿卿?
她已经不在,皇帝这才发现自己情根深种,所以想留着与她相关的人和事,即使……是仇人?
难怪这几年皇帝虽然给予皇后无上荣耀,但是,态度冷淡得令人发指,原来如此。
“皇上,您……”
能言善辩的太监总管吴颂,生平第一回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言语。
他想了又想,委婉劝道:
“假如她还在,肯定希望看到皇上保重龙体,重振西苍。皇上,老奴还是去请太医来看看吧。”
“不必。”
慕容泽挥手,继续拾起奏折。
吴颂不敢打扰,静悄悄的退出。
他估摸皇帝是不会喝宁初初吩咐人送来的川贝雪梨汤,想着还是吩咐去请太医院医正亲自煎熬一碗合适的止咳药过来,于是领着两个徒弟出门。刚一出门,便瞧见立在殿前的宁初初,她一身银色宫装,外披胭脂红的斗篷,青丝挽髻,眉目秀雅,相比四年前的柔弱怯懦,越发的风姿出众。
“吴公公,这是要去哪里?”
宁初初悠扬吱声,碧桃立刻横手,拦住吴颂的去路。
皇帝都没有任何表示,吴颂自然不敢得罪皇后和心腹嬷嬷,弯腰回禀:
“老奴去太医院,皇上仍然咳嗽。”
“这天气,一日比一日冷,皇上夙夜劳累,咳疾肯定要犯的。”
宁初初跨上前,低声问:“公公,本宫送去的川贝雪梨汤,皇上喝了么?”
“今日兵部送来许多奏折,皇上还在忙。”吴颂打起哈哈。
“忙到喝一碗汤的功夫都没有?”
宁初初提高音调,矜持微笑的面庞立刻浮现出厉色。这怎么能不叫人生气?四年来,皇帝以战乱繁忙和缩减开支为由,没有选秀充实后宫,她确实像碧桃姑姑所说那样,成为后宫一枝独秀,还搬去历代皇后寝殿凤栖宫居住,问题是,皇帝这她这枝“独秀”压根不闻不问,冷淡至极,再无从前那般柔情款款,细致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