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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红色喜服的男子立在门前,他的墨色长发被束得整齐,头戴金冠,恍惚之间沈清澜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那个在朝堂上与她据理力争的绯袍文官。
其实他除了状元及第打马游街和上朝穿官袍的时候,很少穿艳色,平常多是竹青、雪青色的素衣为主,看惯了他着素色如翠竹般的清雅气质,猛地看他穿绯色,也倒别有一番姿色。
欣赏完了死对头的美貌,沈清澜坐在马上笑着对他道:“夫君,还不快上轿?”
裴璟抬起眼与她对视,少女今天上了浓艳的妆容,头上的金色凤冠在日光下晃着他的眼睛,比起这个,更让人无法忽视的是她的眼神,明眸如烈火。
“怎么,还要娘子我亲自下去扶你?”她挑眉戏谑道。
身后的壮汉推了他一下,裴璟才缓缓走向后面的喜轿,掀帘坐了上去。
“起轿——”司仪一声喝,队伍继续吹吹打打沿着月河而行,一路向西朝着阿连山行去。月河是北疆的母亲河,阿连山是北疆的守护山,附近的村镇的成亲礼不像别处那般需要拜天地父母,这里则是要跪拜月河与山神,祈求保佑举案齐眉。
两人分别下来,一起在司仪的高唱下跪在河水边对着阿连山的方向跪拜三下,头顶有纷纷扬扬的花瓣洒下落了两人一头,沈清澜偷偷瞥了裴璟一眼,看他虽然依旧是面如寒霜但对着山河跪拜时的神情却是庄重的。
沈清澜撇撇嘴收回了视线。
拜完月河与阿连山之后就要去他们的新房了,婚后的院子是沈铭齐早就帮她盖好的,之前她去看过,和庄子上简单朴素的沈宅不同,是一个用青砖砌起来的二进小院。小院距离沈宅较远,位于月河上游的平地上临河而建,好处就是离庄子上的厂房和种植园也比较远,平日里清静无人打扰。
院子外面种着两棵大槐树,据说是原主出生那一年沈氏夫妇亲手种下的,如今已然是亭亭如盖了。
待两人进入小院之后送亲的队伍便离开了,只剩下他们二人。
沈清澜没搭理在门口站着的裴璟,自顾自的欣赏起她的新院子来,院子里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和红绸布,窗户上贴着囍字,一间堂屋两间厢房,两个人住是足够了。
新房里的黄花梨家具都是新打的,红烛喜被该有的一个都不少。将几间屋子转过一圈之后沈清澜满意的点点头,一转身却发现裴璟竟然还在院门口站着不动。
“哟,怎么一动不动的,不想看看咱们的新房吗?”沈清澜调侃他。
裴璟抿了抿唇,踏过门槛进了院子,走至沈清澜近前才开口:“你承诺的,今天会再给我一些解药。”
唉,沈清澜在心中叹了口气,跟这种人生活在一起可真是无趣啊,真不知道以后她报完仇把他踹了之后谁还会要他。
她抬起下巴转身一边往新房里走一边道:“进来吧,我现在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