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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入伍通知下来了,马上要走了,想着趁走之前把证领了,省得军婚的手续麻烦。”军大衣撒谎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啊。
“啊,这样啊,恭喜恭喜啊!”吃到瓜的大姐兴高采烈地帮我们在红本本上盖了钢印。
法律手续完成,我们俩有了单独户口,村里拆迁的宅基地补偿有我们的一份了。
我爸很高兴,他爸也是。
我们俩看起来都不太高兴,但无人在意。
2.
那年我妈怀我弟的时候去城里买了蛋糕吃,回来听说陈廉奇他妈也怀上了老二,想着拿点蛋糕给他妈妈尝尝。
那天我妈进了他家,刚爬上二楼,就听到剧烈的争吵声。
陈廉奇妈妈的声音很尖锐,歇斯底里地喊着“没有钱!要命一条!”
我妈有些害怕,抄了门口的木笤扫,贴着墙蹭了过去,然后推开门闭着眼就打了一闷棍。
棍子结结实实打在了陈廉奇小叔的后背上,砰的一声闷响,屋里的争吵声消失了,我妈成了屋子里视线的焦点。
陈廉奇小叔怒极,抓着我妈的衣服领子就往屋外面拎。
“你别动他!你的赌债等你哥回来我们给你想办法!她怀着孩子!你别乱来!”陈廉奇妈妈冲上来一边拽着他的手,一边护着我妈的肚子。
“滚开!”那男人扭头冲着陈廉奇妈妈喊着。
我妈担心着肚子里的孩子,双手便胡乱推拒着,赶上陈廉奇小叔扭头的空档没防备,一用力便推倒了他。
偏巧他站在了楼梯口,于是她们俩眼看着陈廉奇摔下楼梯,后脑勺那块儿慢慢绽开了一大滩血泊。
陈廉奇小叔就这么死了。
她们姐俩也被吓得住院保胎了。
人命关天,这事是我家理亏,晚上我爹和我奶正商量着拿多少钱赔偿的时候,弥补一下损失时,院里的狗突然狂叫不止,门也被踹得叮当乱响。有人开始扔石头砸我们家的玻璃。
我爹见事不对,打电话摇人,人到齐了,便抄着铁锹和犁耙就冲了出去。
原本我爹跟他们商量好了,去空地上打一架。
可他们没打过我们家,转头跑回来恐吓我奶奶。
一大群大小伙子在院里将八十岁的老太太团团围住,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的更长,长到完完整整地覆盖住了老太太的浑身上下。
奶奶一个激动,突发心梗,人就走了。
我家跟陈家前后办了白事,梁子也就从那时候彻底结下了。
可没想到二十年来互相使绊子的两家,因为拆迁政策的一条“独立户口自立门户的子女可单独分得一份宅基地补偿”的规定,无比默契地把村里唯二单身的我俩送进了民政局。
3.
我们俩曾经好过。我追的他。
我本来对他也没什么好感的,只是知道他是爸爸口中的敌人家的孩子,是个坏种,是个怪胚,要远离,要躲避。
可他真的好看啊,剑目星眉,面如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