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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德庄皇后的水晶棺一出现,长街两旁的百姓便纷纷跪倒,悲泣声不绝于耳。
“德庄皇后深得民心,如此女子,在这样的年华香消玉殒,确实有些可惜了。”慕容止看着那渐渐走近的水晶棺说道。
“你见过她?”凌婳月稳了心神,幽幽的问,目光却胶着在那水晶棺上。
皇后殡天,她的儿子,秦越国唯一的皇子,却没有送葬,皇上也没有出面,这便是所谓的宠爱吗?
慕容止摇摇头,“没有,但听说是个温婉贤淑的女子,拥有国母风范,是个值得尊敬的女子。”
“却是个可怜的女人。”凌婳月凄凉的一笑,“我听到的版本不是民间所传说的。”
水晶棺缓缓靠近,依稀能看见里面躺着的人儿,一身黄色凤服,金色凤冠,双手交叠,若不是胸口没有呼吸的跳动,那红润的面容,就好似睡着了一样。
没想到,秦殇竟然将定颜珠放在了她的口中。
定颜珠,可保尸身千年不腐。
这幅皮囊,还有什么用呢,除了葬入皇陵之中,永远的沉睡。
凌婳月想不到,自己能如此安静的看着前世的尸身从自己面前走过,那满腔的恨意,此时,只剩下了悲凉。
“‘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知道吗?她八岁时因为这句话,便不顾一切的爱上了那个男人,拒绝了所有的亲事,在她十五岁那年,终于等来了皇家的旨意,没有人知道大婚那天她的喜悦,那个时候,她是怀着无限的梦想和幸福,嫁给他的,可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她面对皇宫中的尔虞我诈,女人间的争宠,渐渐的寒了心,可是,她爱他,她以为,只要有这份爱,便够了,可是,他却对她那样的残忍…”
水晶棺从她眼前经过,前世今生惶然相对,一切,都好像回到了那时,宫中,大婚。
秦越国最尊贵的女人,秦越国最盛大的婚礼,满城飞花,红幔铺城,她怀着少女的羞涩和对幸福的向往,被他牵着走上皇家祭塔。他将册封皇后的圣旨放入她的手中,将她拉起,并肩而立,俯瞰万千子民跪拜。
那个时候,她以为,这就是全部。
水晶棺继续向前,凤袍下一双金莲却只穿了一只绣鞋。
没有人看到,可凌婳月看到了。
那双珍珠绣鞋…
那是他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他亲手缝制的珍珠绣鞋,她从来没想过,一向冷漠少言的他,竟会为她缝制一双绣鞋,一双绣满珍珠的绣鞋。
可是,鸳鸯离分,绣鞋成单,那一只,是遗落了吧,所以,莫桑梓的脚上只穿了一只。
“他心里的人,从来都不是她,不是莫桑梓,而是另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误会,让她做了他的皇后,而他心里的女人嫁给了守在边关的将军,几年后,那将军战死,那个女人回京,他竟冒大不违将她接进皇宫,从此独宠。然后,那个女人的儿子病了,却说要用龙之子凤之首的心头血做药引,而他,竟然二话不说,将龙之子凤之首的心头血取了给她,从此,龙之子双腿残废,凤之首缠绵病榻,最后郁郁而终。”